母親節快樂,自從我懂事以來,好像從來就沒有說出口過。

父親節、母親節...像這樣的節日一到,滿街到處瀰漫著溫馨的感覺,彷彿這個世界在怎麼樣變化,只要還有爸爸媽媽,就充滿著感恩及溫暖。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商業活動,包括打折、促銷、感恩好禮.....搞得好像在這天不買些什麼送給爸媽,就很不孝的樣子。

受到父親這邊家族文化的影響,其實我們家對於親情的表達是保守且內斂的。

媽媽其實已經忘了小時候怎麼管教我們的,看著我和哥哥已經長大成人了,也早就沒把我們當小孩子看待,反而有不懂的就會請教我們、凡是都找我們一起商量,曾幾何時,那個會拿衣架追著我們打的媽媽,早已經不再有因為我們的無理取鬧或犯錯而那樣氣憤的表情,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安慰及問候。

有時候媽媽會問我,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管教小孩,有時候我會笑笑的回媽媽說:

「我們以前妳也是這樣打大的,妳忘了嗎?」

媽媽居然露出無辜的表情,淡淡的回答:

「有嗎?我都忘了。」

其實,回想起來,雖然打在身上的皮肉痛難以忍受,可是只要在外面遇到挫折、遭遇一切的風風雨雨,卻還是急著希望聽到媽媽的安慰,就算再怎麼不成材,媽媽還是會說:

「回家再說吧。」

這幾年來,跟家裡的相處方式顯得相當的平淡。可能是在家裡待久了,媽媽總會打理一切,所以很多事情也都理所當然。偶而媽媽還是忍不住念了幾句,房間沒收、太常窩在電腦前...種種的嘮叨,居然有想要離開家裡獨自生活的念頭。剛開始搬到台北去了,的確是享受了難得的自由,但後來發現,三餐都得自理,衣服沒洗就沒得穿了,才回想起,很多事其實都是媽媽早就幫我打理好的。難怪有個笑話說,出門旅行什麼都不用帶,帶媽媽去就好了。而且,就連我找到了可以租的房子,媽媽還是親自來一趟,幫我把房間打掃了一遍,雖然我沒說出口,卻覺得自己的事還要讓媽媽來作,總是覺得替媽媽感到不捨。

後來,我在台北面對前所未有挫折,怎麼樣都不想再待不去了,可是不知道怎麼跟家裡開口,深吸了一口氣,想說打回家裡商量看看,順便跟媽媽訴苦,電話那頭一接通,所有的話卻梗在喉頭裡,淚水便突然潰堤了,一直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哭,卻怎麼樣都停不住,從我離開家就不希望媽媽會擔心,但最後這樣的結果,我可以理解電話那頭的媽媽有多著急,卻還等撫平我的情緒,即便她比我還要難過。

現在的媽媽,就好像是朋友一樣,每次看到報紙或電視有介紹什麼特別的店家,就會急著想跟我分享;每次我有機會出差,媽媽也總是露出期盼的眼神想要跟我出門;上映了某部有意思的電影,媽媽都希望我能帶她去看;甚至開了新的百貨公司,都會想拉著我要我陪她去逛。雖然有時候覺得好煩,別人都是跟老婆、跟女朋友出門逛街,我卻是跟媽媽,但出門之後,卻總是聽到人家說:

「真難得,現在很少有男孩子願意陪媽媽逛街了。」

我自認為不是所謂的「媽寶」,因為我並不是把媽媽當作擋箭牌,然後掛在嘴邊不斷的說,但我必須承認,因為媽媽不會開車和騎機車,假日的時候看到沒有人能陪媽媽出門,而她只能在家無奈的打發時間,心裡面還是會覺得很內疚。

我想,我好像還是沒辦法脫離讓媽媽完全不用煩惱的年紀,包括我的事業、我的婚姻,雖然媽媽都沒說,只是不想給我壓力,我相信她比誰都還要著急,只能怪我自己不爭氣,沒辦法不讓自己的媽媽擔心。

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,差別在於懂不懂得如何表達親情與愛,也許對我來說把「愛」掛在嘴邊說得卻是挺彆扭的,還不如實際行動吧,很多事情還是可以表達對於父母親的感恩。

在2012年母親節結束的前一刻,衷心的希望所有當母親的都能永遠快樂,而身為人子女的,也都有能力讓自己的父母親快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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